这些姓氏的人，竟然隐藏着古中亚最聪明的民族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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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方宝货，多聚此国”这是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曾提到的一个国家，除此之外，玄奘还描述这个国家“土地沃壤，稼穑备植，林树蓊郁，花果滋茂，多出善马”，这注定是一个让玄奘记忆深刻的国家。

要知道，在到达这个国家之前，玄奘正经历着艰难的考验，他行走在一片沙漠之中，这里没有任何的水流和植物，风沙弥天，几乎无路可循，只有遥望着大山，依靠寻找前人的尸骨辨别方向艰难前行。

就这样大约走了五百多里，玄奘到达了飒秣建国，这个如绿洲一般的国家，让刚走出沙漠的玄奘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

飒秣建国，这是玄奘在《大唐西域记》里的称呼，在中国古籍里称之为“康国”，如今，我们称之为——撒马尔罕。

这是中亚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城市，也被誉为丝绸明珠。特殊的地理位置使撒马尔罕成为文明的交汇中心，这里集市的繁荣热闹玄奘在一千多年前便已经看到，因而记录下“异方宝货，多聚此国”的文字。

除了康国，玄奘陆续游历了石国、米国、安国、史国、曹国、何国，等等，这些国家的名字是不是有些耳熟？似乎……像是中国人的姓氏。没错，这两者之间，还真的有故事。

壹

昭武九姓

我们都知道唐朝是一个夺目的辉煌盛世，以博大的胸怀包容着多元文化，在繁华的长安街道上有往来的胡商，传教的外国人，也有着男装的女子……文化的繁荣我们深信不疑，在博物馆中就能常常看到这些姿态各异的陶俑。

胡商

在唐朝的吸引下，大量的胡商沿着丝绸之路源源不断地东来，其中就包括居住在中亚粟特地区的百姓，唐朝人称他们为“昭武九姓”，关于这个民族的来源，我们可以从古籍中找到答案。

《旧唐书》曾记载:

“康国，即汉康居之国也。其王姓温，月氏人也。先据张掖郡祁连山北昭武城，为突厥（实为匈奴)所破，南依葱岭，遂有其地，枝庶皆以昭武为姓氏，不忘本也。”

后来的《新唐书》也有所补充：

“枝庶分王，曰安，曰曹，曰石，曰米，曰何，曰火寻，曰戊地，曰史， 世谓‘九姓’，皆氏昭武。”

也就是说最初居住于河西祁连山麓的月氏人，后来被匈奴打败，西迁至中亚昭武之地，遂以为氏。后来分裂成许多的小国，分别以康、史、曹、何、安、石、火寻、戊地等为国名。

随着路上丝绸之路的开通，九姓诸国地处中国、印度、波斯和拜占庭四大文明汇聚区，便利的条件使这里的人们成为联系东西方世界商业的桥梁， 来华的昭武九姓人便以国为姓，这一方面保留了他们的国别属性，另一方面也与中国的姓氏传统相符合。

昭武九姓人非常重视商业，丝绸之路上从来就不缺乏他们的身影，如果说每个民族的人民在诞生之初，就会被上天赐予不同天赋属性的加成，那昭武九姓人一定是——聪明。

与现代经商的分工明确有所不同，古代的经商需要商人们的亲力亲为，采购、运输、卖货从头到尾所有的环节都离不开商人们的运作，特别是经营国外生意，高超的语言技能和随机应变能力必不可少，这些都需要灵活的头脑，而昭武九姓人，便在这丝绸之路上脱颖而出。

丝绸之路贸易路网 图源：甘肃省文物局

那究竟是什么赋予了昭武九姓人的“天赋加成”？

除了刚刚提到的地理位置，经商行贩之根更是深植于这个民族的灵魂。史籍对他们有这样的记载：“男年五岁，则令学书，少解则遣学贾，以得利为善。”“习俗胡书，善商贾，争分铢之利。男子年二十，即远离本国，来适中夏，利之所在，无所不到。”

独特的地理位置，经商为务的生存理念，极强的适应能力，铸就了一个流动性强，以“善商贾”而闻名于世的商业民族。他们的足迹遍布西域到两京的丝绸之路，甚至国内其他地方，并安西地区（今新疆地区）、河西地区、都城长安形成了昭武九姓人的常住聚居区。

贰

中西桥梁

大量的昭武九姓人涌进古代中国境内，除了生财兴利从事商业活动 ，宗教信仰复杂的他们，又带来了丰富的宗教文化。

一些昭武九姓人信奉祆教，亦称拜火教，也就是金庸《倚天屠龙记》笔下的明教。祆教传入后， 在一定时间内祆教寺院众多，但因为政治等原因朝廷禁止汉人信奉此教，并加强对袄祠的管理督视 ，所以尽管袄教长期在中国流行，却并没有在广大汉民族中传开 。

袄神楼 图源：晋中市博物馆

另一方面，弘扬佛教的昭武九姓人促进了佛教中国化过程，他们参与凿窟雕像、 建庙立寺、 译经立派，创造了独特的佛教艺术风格，丰富了佛教艺术在中国的传播。

除了经商、传教，一些昭武九姓人还在中国从政为官。随着来华的胡人越来越多，为了保证社会治安和对来华胡人的统治，中原统治者经过考虑，将来华商队的首领“萨保”纳入了官僚体系之中，并设立相关官职协助管理胡人聚落的行政和宗教事物。

凉州萨保墓

特别是在奉行开放政策的唐朝，许多外族人在朝廷从政做官是一件很常见的事，也形成唐朝历史中独具特色的“蕃兵蕃将”，比如曾位居高职的安重璋（后更名李抱玉），便有昭武九姓血统；同时唐朝政府直接将各地的胡人聚落改为乡里，如敦煌从化乡。

这一系列的举措都为来华的昭武九姓人提供了良好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多的昭武九姓人开始以唐朝本国国民的身份生活在华夏大地上，也为大唐帝国繁盛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是盛唐气象的参与者和创造者。

敦煌壁画上的胡旋舞

善于经商的昭武九姓人不仅带来了异域的奇珍异宝，又将袄教、摩尼教、中亚音乐、舞蹈、历法等传入中原，他们也具有很高的文化水平，绘画、音乐、舞蹈都非常发达，比如著名的胡旋舞、名满京师歌手米嘉荣，刘禹锡诗云：“三朝供奉米家荣，能变新声作旧声”。

如果不清楚昭武九姓的来源，我们很难想象，像米芾、何绍基这样的汉族文化精英，居然有来自中亚的隐秘血统。

书法家米芾作品

同时中国的丝绸、造纸技术通过昭武九姓人传到更遥远的西方，这些精致的丝绸、高超的技艺，向西方人展现了神秘而又富饶的东方大国。可以说，昭武九姓人在古代东西方文化交流史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叁

身份辨别

既然昭武九姓融入中华民族已久且数量众多，那么在外国人云集的大唐，我们可以凭借姓氏来区别历史人物是否具有昭武九姓的血统吗？

中国唐代谱牒姓氏之学的专著《元和姓纂》

不妨根据唐朝人的《元和姓纂》再结合昭武九国的实际情况来看，以“康”姓为例,在昭武诸国中，康国是最强盛的国家，不仅是诸国的宗主国，且长期占据主导地位，人数上占有优势。

《元和姓纂》中记载康姓的始祖为周武王弟卫康叔之后，除此之外并无过多记录，并且在唐代之前的史料中也鲜有康姓的历史人物。

而在唐朝时期，史料上关于昭武九姓人的记录中便有了许多康姓，如贞观年间率领部下投唐的胡人首领康艳典、唐中期的大将康植等人均为昭武九姓人，在这种情况下康姓的历史人物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具有昭武九姓人背景。

米芾 北宋书法家、画家

同样的还有米姓，唐代之前的史料中并没有米姓的相关人物记载，而《元和姓纂》中对米姓的记载非常简洁，只有“出西域米国”五个字，因此仅靠米姓本身基本上就可确定唐时史料中人物的昭武九姓背景。

可并非所有姓氏都如康姓、米姓这般，以“曹”姓为例，《元和姓纂》中对曹姓的记载可知，曹姓的始祖是周文王之子振铎，因封曹地而为曹氏，史料中曹姓历史人物的记载更是数不胜数，如西汉的开国功臣曹参，三国时期著名的曹操等等，曹氏曾经有过的强大背景决定了曹氏后人有着相对可观的人口基数。

曹操

这样一来，来到中国以曹姓的昭武九姓人便很容易“隐匿”于史料之中，这就为其辨别身份增加了难度，若想确定曹姓历史人物的血统背景，仍需除姓氏之外的其他因素来进行更确切的认定。

因此综合来看，康姓、米姓为昭武九姓后人的可能性最大，安姓、曹姓次之，史姓、石姓、何姓为后。

生活在中亚的昭武九姓人，在丝绸之路上往来贸易中创造了巨大的商业帝国，以经商闻名于欧亚大陆，促进东西方交流的同时也丰富了当时各国人们的精神生活。

然而随着安史之乱爆发后斥胡风、丝绸之路的中断等等一系列原因，昭武九姓选择了民族融合，渐渐地融入各族人民后直至销声匿迹，或许这是他们完成了历史交付的使命后逐渐退出舞台的落幕，但他们的存在将永远成为人类文明的璀璨记忆。

参考文献；

互动与交融：论粟特人融入中华的历史轨迹

安史之乱与粟特人华化关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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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神秘的昭武九姓人早已融合在其他民族里

但他们曾经的故里——撒马尔罕古城、塔什干

依旧充满了生机与烟火气

三月，我们将走进撒马尔罕，

走进乌兹别克斯坦古老的城市，

探寻昭武九姓人留下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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